理論硬件:讀列寧筆記 (二) –列寧、盧卡契和波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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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研究者以盧卡契為西方馬克思主義鼻祖,也認為盧卡契將馬克思再一次黑格爾化。安德森認為,盧卡契將馬克思黑格爾化是受了列寧影響
夏菽 28.9.2013
一直以來,研究者以盧卡契為西方馬克思主義鼻祖,也認為盧卡契將馬克思再一次黑格爾化。安德森認為,盧卡契將馬克思黑格爾化是受了列寧影響。見凱文.安德森(Anderson K.) 《列寧、黑格爾和西方馬克思主義:一種批判性研究》(Lenin, Hegel, and Western Marxism: A Critical Study)
安德森並非以此攻擊列寧,而是指1914年列寧思想作了一次轉變。當時歐戰爆發,歐洲左翼四分五裂,列寧此時卻用八個月啃黑格爾的《邏輯學》,寫下幾百頁筆記。安德森說,之後列寧的思考,充滿辯証法的靈活性,體現在《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及《國家與革命》等著作中。
安德森認為,列寧與當時的馬克思主義者不同之處 (包括考茨基、盧森堡、希法亭、布哈林), 在列寧的靈活性(辯証) 。如帝國主義理論並非列寧首創,論理論創新及嚴密,列寧可能敬陪末座;但列寧卻把帝國主義的反抗主體,結連到歐洲工人階級最低層 (不是工人貴族),及第三世界人民身上 (不獨是工人,而是人民)。列寧既指出新的矛盾形式,同時又尋找新的反抗形式。
其他馬克思主義者大多恪守機械式教條,無論是第二國際的過分依賴經濟危機論,到盧森堡等革命派的危機延遲爆發論 (與前者不同,盧森堡補充資本主義將危機轉嫁尚未資本主義化地區以延遲本身崩潰的說法。當第三世界被資本主義化後,危機才無會可避免會爆發)。
安德森認為,在列寧的辯証法中,矛盾沒法解决便會形成更高級的矛盾,但與此同時,又會形成新的抗爭主體,在這種辯証的演變過程中,不同的因素被捲入,並無預先决定結局。在此,列寧提高了在第二國際中日益消退的主體性的反抗理論。
這可能與《資本論》的表述有關。儘管馬克思強調《資本論》的方法是辯証法,但《資本論》沒有完成;《資本論》給人的印象是尋找客觀規律。所以第二國際的馬克思主義者都推崇外在客觀的分析,而忽略人的主觀性及能動性。辯証法遂成為外在的規律。[題外話:1917年俄國革命,葛蘭西寫了一篇〈反《資本論》的革命〉讚揚列寧及俄國革命。可見當時葛蘭西對左派機械式閱讀《資本論》的不滿。]
安德森說,遺憾是列寧生前沒有出版他的《邏輯學筆記》,也沒有高調提出辯証法主張;相反,他後來再版了自己早期著作《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這部著作成為後來蘇共批判唯心主義的聖經。安德森認為,《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是一部前黑格爾化的教條著作。
列寧透過黑格爾的辯証法恢復了馬克思主義的靈活性,結果亦影響了西方馬克思主義鼻祖的盧卡契,而盧卡契與波蘭尼都是當時匈牙利左翼的活躍份子,二人後來成為布達佩斯學派的祖師。
波蘭尼在《巨變》提出的「雙重運動概念」(double movement) 便有非常濃厚的辯証風格:自律性市場不斷膨脹,引來新的矛盾、新的抗爭。儘管波蘭尼拒絕自稱馬克思主義者,也不使用「階級分析」,甚至批評共產主義極權 (注意:波蘭尼批判對象是史達林時代的蘇聯) ,若將波蘭尼與列寧作一比較 (尤其1914年後的列寧),可能會發現雙方的分歧也許並不如像想中大,疏理當中的分歧,也許對我們重新認識列寧及波蘭尼,以致重新認識左翼運動之路,有所裨益。
一直以來,研究者以盧卡契為西方馬克思主義鼻祖,也認為盧卡契將馬克思再一次黑格爾化。安德森認為,盧卡契將馬克思黑…